南通长三角城市体系定位分析：关联网络和价值区段方法
来源: 南通市统计局 发布时间：2020-12-18 字体：[ 大 中 小 ]
一、研究背景
经济背景
当前长三角已发展成为我国综合实力最强、战略支撑作用最大的区域之一。作为我国重要的综合经济走廊与创新发展区域，长三角的地区生产总值超过全国的 20%，人口超过全国的10%，长三角地区快速融入全球经济发展，城市群活力不断更新迸发，南通若能利用区域一体化协同发展的进程，实现区域关联更加紧密和价值区段的跃升，意味着在新常态下寻找新的增长点和增长方式的可能性。过往研究显示，长三角地区上一次地区发展转型和产业升级正是金融危机时期，现阶段也是实现区域关联网重塑和区段价值提升的绝佳窗口期。
理论背景
企业是城市之间经济交流的重要载体，随着社会的信息化程度越来越高，流通空间的重要性逐渐取代以场所空间，造就了现在的城市体系。这流通空间指资本和信息流动形成的经济网络和节点，信息化相当于打造了资本和信息低延迟、零延迟交流的高速通路，场所空间则指城市作为产品和原料流通形成的经济网络的核心和节点。
二、研究内容
笔者拟使用关联网络和价值区段的分析方法，分析考察长三角区域的城市体系的基本特征，寻找南通当前在长三角区域协同发展的过程中扮演的角色和承载的主要功能，从而为城市下阶段的发展提供一定参考。
关联网络分析法
1、长三角区域外部关联网络分析：以上海为例
上海作为“门户城市”：向外连接全球网络和向内辐射区域腹地：现有的城市体系研究认为，部分城市在经济发展的进程中成为了全球经济网络的“支点”，具有一些特定的属性，包括公司总部、国际金融和商务行业的集聚地，全球性的交通和通讯枢纽，同时也是国内以及国际移民的主要目的地，并且呈现出社会空间的高度极化，以金融业、互联网业和生产性服务业为主的关联网络奠定了全球城市网络的基础。高端生产性服务业企业的全球区位战略将各个全球主要城市联结成为世界城市网络。
上海作为长三角核心区域的核心城市是众所周知的。在长三角区域的经济发展过程中，上海发挥了“两个扇面”的作用，即向外连接全球网络和向内辐射区域腹地，也被称作“门户城市”。根据世界城市网络研究，上海在全球主要城市中具有面向全球的地域属性，即与上海的网络关联度较高的城市分布在全球的多个区域。以生产性服务业的跨国公司为线索，考察上海作为“门户城市”的作用，以互联网能获取的81家生产性服务业跨国公司为对象，简单考察世界主要城市与上海的关联层级，拥有相同公司的分支机构越多，表示与上海的关联程度越高，数据显示，与上海的网络关联度最高的全球核心城市，涵盖了北美、西欧和亚太的三个世界主要经济区域，从高到低分别为：伦敦、纽约、香港、东京、巴黎，与上海关联程度最高的主要全球城市分布在多个区域，表示上海作为长三角、甚至整个大陆面向世界的“门户”，不仅有明确的全球关联层级，而且显示出广泛的地域影响范围。
图二：上海作为门户城市，承担起向外连接和向内辐射的 “两个扇面”作用
对外关联网络的研究显示，上海是全球城市经济网络的重要节点，是长三角面向世界、向外连接扇面的关键，为长三角区
作为世界级制造业基地提供必需的生产性服务业的重要服务，涵盖了前端的产品研发、金融服务和终端的品牌服务等等。
2、长三角区域内城市体系的关联网络分析
基于企业的机构分析是城市之间的关联网络分析的理论依据，企业是城市间交流的作用者和载体，采用类似的方法，可以分析长三角城市之间内部的关联网络。利用企查查等网络企业查询平台，可以获得注册在长三角地区的某一城市的生产性服务业的上市企业，（包括沪深、创新、港股和中概股）在区域的另一个或以上城市设有的分支机构的企业名录。
如果有N个企业注册在城市A，并且在城市B设有分支机构，有M个企业注册在城市B，并且在城市A设有分支机构，则城市A和B之间的关联值为VAB=M+N。然后对所有城市的关联值进行标准化处理，两个城市的关联值标准值为关联值除以长三角城市间高关联值乘以100，即NAB=VAB/Vmax*100。最后将一个城市A和区域内所有其他城市之间的关联网络标准值相加，可以得到该城市的总体网络关联度TA =∑VAX（X为区域内的其他26个城市）。
根据上述的分析方法，可以得到长三角地区27个城市之间的网络关联度表格：
注：由于篇幅原因，这里仅展示网络关联度前十一的城市
从表格可以看出长三角的城市关联网络有突出的整体关系特征：
一是长三角总体网络关联度有明显的层级关系，第一层级是上海市，总体网络关联度明显高于区域内的其他城市，是整个长三角城市体系的核心城市。第二层级是区域的主要城市，包括杭州、南京两个省会城市和苏州一个地域紧靠上海的经济强市。第三层级包括无锡、合肥、宁波、南通、常州、扬州、镇江，属于区域的一般城市，总体与核心城市 、主要城市有一定关联，但是和区域其他城市在生产性服务业上关联并不紧密。第四层级是区域的其他城市，现阶段在生产性服务业方面，还没有太多融入到整个长三角的总体发展中。
二是上海作为核心城市，几乎是所有长三角区域内城市的首要关联城市，并且与主要城市之间的关联度明显高于区域内的一般和其他城市，表示核心城市与主要城市之间的经济联系非常紧密，突破了地域空间的限制。
三是非主要、核心城市的主要关联城市往往是核心城市和主要城市，关联度明显高于长三角区域内的其他城市，表示这部分城市在生产性服务业里处于受影响的地位，相对的，区域的核心、主要城市都有其各自的主要影响范围。
注：部分没有生产性服务业上市公司或分支机构的城市未列入在内
四是行政区划对城市之间的联系紧密程度依然富有影响力。一个城市与省内城市的关联度往往高于省外城市，以主要城市苏州为例，苏州市与省内江北城市（南通、泰州）在地域上有长江分隔，网络关联度仍然明显高于与其接壤的浙江城市（湖州、嘉兴）。
（2）长三角区域内城市体系的价值区段分析
在互联网和全球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少数城市作为跨国公司的管理和控制中心，处于国际劳动分工的价值区段的高端，这些城市也是所谓的全球城市或世界城市，处于价值区段的高端，更多的城市则是跨国公司的制造和装配基地，处于价值区段的低端。根据王志华、唐子来等学者的研究，城市的产业主要可以分成六大类型，分别是：生产性服务业、技术密集型制造业、资本密集型制造业、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其他服务业和农业。根据现有的研究，分析某一行业的价值高低主要从两个指标入手，一个是劳动投入的角度，即劳动生产率，根据2010年人口普查和当年的投入产出表计算，可知六大部类的从业人员人均增加值从高到低依次为：生产性服务业、资本密集型制造业、技术密集型制造业、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其他服务业、农业（图三）。值得一提的是，之所以在全国范围内资本密集型制造业人均增加值高于技术密集型制造业，这和我国的产业结构有关，资本密集型制造业涵盖了石油行业和烟草行业，属于利润、税收和人员工资都非常高的垄断行业，其从业人员的人均增加值明显更高。另一个是资本回报情况，前面提到的烟草、石油行业的资本回报率也远高于平均水平。相比之下，计算机、医疗卫生等行业在上一次人普节点的2010年还在起步阶段，无论是从业人员的人均增加值还是资本回报率相对不高，研发投入和经济成果有时间差。
考虑到建筑业的区域分布具有特殊性和其他工业的垄断特征，在长三角区域价值区段分析时将其排除在外，选取了剩余行业，将其分别归入价值区段的六个生产部类中去。使用聚类方法分析长三角区域产业部类的价值区段：
在某个时间节点的各个城市6个不同的产业部类占其全部增加值的比重作为变量。实际由于各城市公布增加值时多数仅公布三次产业分类，这些城市的细分行业使用投入产出表推算其细分行业增加值，使用spss软件的K-means的分析功能，分别取关联分析中长三角的所有核心、主要城市，以及部分一般、其他城市，分为5种类型，依据各个城市的6个产业部类比重和区域所有城市的平均值偏离的标准差的倍数VA来分析其区域内的产业价值区段特征：
其中，
为A城市的聚类平均值偏离标准差倍数，
为产业部类i的标准差，
为A城市六个产业价值区段部类中i部类占增加值总额的比重，
为长三角地区所有城市i部类的增加值的平均值。
若A城市的i产业部类平均值偏离标准差倍数大于1，可以认为该产业部类是A城市的产业价值区段特征，且为强势职能；若A城市的i产业部类平均值偏离标准差倍数在0.5-1之间，也可以认为该产业部类是A城市的产业价值区段特征，且为优势职能；若A城市的i产业部类平均值偏离标准差倍数不到0.5，就可以认为该产业部类不是A城市的产业价值区段特征。
以2018年长三角部分城市的6个产业部类的K-means分析结果作为变量，可以将城市分成5种类型，依据单个城市的V值，可以判断5中类型城市的产业价值区段特征。第一类城市包括上海、杭州和南京，都是关联网络分析中的主要或者核心城市，具有较高的产业价值区段特征，生产性服务业的标准差比重远大于1倍，接近2倍标准差的值。第二类城市以苏州、无锡为代表，主要特征为技术密集型制造业，高于区域平均值1.78个标准差，此外，这一类城市在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和其他服务业上也高于平均值0.5个标准差以上，属于劳动密集的优势职能城市。第三类城市代表是宁波、常州，以资本密集型制造业为主要价值区段特征，高于平均值1.62个标准差，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和其他服务业分别高于区域平均值标准差0.59倍和0.58倍。第四类城市以合肥、南通、泰州为代表，以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和农业为主要价值区段，两者均高于平均标准差1倍以上。第五类城市以台州、舟山为代表，没有强势价值区段，以其他服务业为主要价值区段特征，该部类平均标准差高于区域平均值0.61倍标准差。
这五种城市类型，在空间分布上呈现的“核心-外围”特征。其中，第一类城市上海、杭州和南京均为直辖市或省会城市，共同构成了长三角区域的价值核心区段。上海市作为世界城市，辐射整个长三角地区甚至是长江中游、上游城市，杭州和南京作为高价值区段城市和省会，是地区内的次中心单元，分别辐射浙江省、江苏省以及邻近的安徽省，其他城市依照价值区段的高低依次分布在核心城市周围，形半外围和外围地区。
数据显示，长三角地区城市部类聚集特征十分明显，这一现象是由以跨国公司为主体的全球生产网络与长三角区域生产网络相互作用逐渐形成的，是全球生产网络地方镶嵌的具体表现。从劳动空间分工的角度来看，生产网络的纵向一体化已经成为经济发展的趋势，企业总部在特定城市集聚使得城市成为命令和指令中心，具有较强的生产性服务业职能；高技术集聚的区域对科研设施、人力资源、基础设施有较高要求，因此往往靠近核心区域城市；大多数城市依靠自身的资源禀赋和成本优势，嵌入全球和地区生产网络。长三角区域作为中国代表性的“全球城市—区域”，具有这样的典型特征。区域产业分工格局，既表现为经济全球化对于特定地域的社会经济空间影响，同时也表现为特定地域与全球生产网络的对接与互动。
因此，长三角地区各城市的产业价值区段格局，正是新国际劳动分工的体现：一些城市处于控制核心地位，一些则处于被支配的边缘地位，以资本功能为特征的区域获得控制权，劳动力过剩的区域则处于被支配地位。此次研究显示南通处于第四类城市，主要特征价值区段是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和农业，突出行业部类属于价值区段中劳动生产率、资本回报率不太高的行业，在区域分工中处于被核心城市支配的地位。
在长三角区域城市体系演化的过程中， 城市既有关联层级和关联地域的双重属性，南通市在整个长三角经济关联网络中处于第三层级，在劳动分工里呈现劳动密集型价值特征，总体来说还是发展的融入者，跟随区域核心以及主要城市发展的脚步。近年来南通积极抢抓三大国家战略特别是长三角区域一体化发展机遇，统筹推进“六个高质量”发展，2020聚力“过万亿”目标，着力于实现进一步融入长三角整体发展和价值区段的提升。
能环（核算）统计处供稿
执笔：李翰珅
核稿：沙丽丽